鄒景平/總裁學苑專欄作家

 成功的變革通常是由局外人啟動,創辦可汗學院的Salman Khan,激發史丹佛大學實驗有大量學生的線上免費教學(MOOC),進而成立Coursera,專門提供MOOC教學,半年之內,Coursera就與三十三個世界知名大學合作,推出198門課程,吸引了一百六十四萬人註冊,並進而帶動老師使用新的教學方式。

 我們在教室聽課時,向來是學生對老師做報告,很少有老師在期末考後,對學生做報告的例子,但是在Coursera的開課平台上,每門課結束後,老師對學生做授課總結報告,卻逐漸成為一個新的,很受學生歡迎的重要活動。

 雖然Coursera是2012年四月才開張,但已形塑出一些比教室教學更符合人性的新風格,其中最明顯的兩個,一個是課前對學生發送問卷,瞭解學生的背景(年齡、國別、性別)、學習目標和學歷程度,以讓老師能及時並適度調整教學內容與方向。

 另外一個,就是老師在課程結束後,對學生做報告,將註冊人數、每週上課人數、參加期末考的人數和獲得證書的人數,做一個統計分析,老師也回顧授課過程中值得肯定的事情,以及日後的和改進措施與授課計畫等,即使課程結束了,老師還透過臉書的社群和學生持續保持聯絡,甚至於繼續舉辦office hour,和學生進行面對面的交流與互動。

 Coursera的老師也知道學生中很多是來觀摩的老師,因此,對於這些觀摩者,課程總結報告就更受到關注。例如我上的「Internet History, Technology and Security」,為期八周,但老師的總結報告就長達四十多分鐘,除了分析學生的學習狀況,對教學過程的反思,還預告了之後會開的進階課程。

 老師Charles Severace說,註冊這門課的人數有45572人,完成第一周學習的有11640人,參加期末考的有5401人,考試成績通過標準而拿到證書的有4595人。而他今年秋季班的類似課程,學生只有152人。他所任教的密西根大學,每年的大學畢業生也只有六千六百人左右。

 換算一下,Severace教授講一次Coursera的課,就至少抵他教三十次的教室課程,也差不多是四分之三的密西根大學每年畢業生數量,相較之下,就清楚的顯現出MOOC的優勢與價值。

 老師也在課程中,寄出給學生的調查問卷,共有4701人回覆,統計結果,學生年齡以25-44歲之間最多,約佔二分之一,45歲以上,約佔四分之一強,18-24歲則小於四分之一。男性占三分之二,女性佔三分之一。大學以下學歷者約佔三分之一,大學以上(含大學)則占三分之二。約有百分之十五的人,具有老師身份。

 Severace教授曾擔任電視節目主持人,訪問過許多網路科技專家,他口齒清晰、表達流暢自然,並善於使用圖表說明複雜觀念。更可貴的是,他非常注重網際網路發展的脈絡,而非具體、特定的技術細節或史實,因為他親自經歷了電腦與網際網路發展的過程,並與其中主要的貢獻者是好朋友,所以娓娓道來,並適時加上一些訪問專家的視訊來補充,使得學習過程輕鬆而有趣。

 課程結束之後,學生記掛的兩件大事,一個是什麼時候發證書,另一個就是Severace教授下一次要開什麼課?對於後者,Severace教授有清楚的交待,他說自己教課的願景,就是幫助大家卸除對科技的恐懼心理,並學會喜歡、善用與活用科技。

 所以接下來他要教的一門課,是如何運用Python程式語言,來探索人與數據之間的關係,課名是「Python for Informatics: Exploring Data」,這門課教完後,他再下一門課,就是教學生如何透過Google App Engine來建置動態網站,其中會使用到HTML, CSS, Python, Database, JavaScript, JQuery...等技術,課程名稱是:「Building Dynamic Web Sites with Google App Engine」,老師並提供一些參考資源,這對於我,真是非常好的學習路徑的指引。

 為了讓學生知道老師和未來開課的最新狀況,Severace教授特地在臉書(facebook)成立社群,目前已經有六百多人加入,大家最關心的問題,就是問其他同學拿到證書沒有?因為離課程結束已經有兩個禮拜了,還沒有收到Coursera用eMail寄來的證書,感到有些心慌,很擔心是否出了什麼差錯!

 原來證書在學生的心目中,還是佔著非常重要的地位,連我自己也是一樣,普林斯頓大學的世界排名,常在第一或第二位,雖然也在Coursera開課,但他們的規定是不允許老師發證書,雖然老師的課講得非常精彩,但若我花了很多心力學習,卻沒有任何憑證或紀錄,那股學習的動力就難以激發出來了!

 雖然Coursera提供的是網路教學平台,但Coursera的老師們,卻不像在封閉的教室中那麼孤立無援,因為在共同的開課平台下,Coursera的後台人員和學生們,都會告訴他們一些其他老師的教學方法和點子,像同學互評、遲交作業的寬限機制與課程總結報告等,都是先有老師採用之後,發現效果不錯,就推薦給其他老師。使用的人多了,就形成了Coursera的新學風。

 美國的老師比較沒有架子,對所教的主題既有熱忱,又有深厚的實務經驗,願意跟學生溝通,跟學生的互動多,也樂意採納學生的建議。

 Severace教授更是特例,八周的課程,他就在美國各地舉辦了六次的與學生的面會(office hour),因為他經常要到各處開會,他就趁機舉行面會,瞭解學生的學習狀況,並收集他們對課程的建議,聚會的地點通常是當地的星巴客咖啡店,每次約有五到十位學生參加,老師並拍下簡短視訊,讓其他同學認識他們。

 Severace教授回顧在Coursera教學過程,他認為自己也從學生那裡學到許多,由於使用推特(twitter,功能與微博近似),讓他可以快速得知學生的反應,使用臉書又可讓他在課程結束後,仍然可以持續跟學生互動,師生關係不因課程完成而結束,卻形成一個徒弟追隨師父的社群,繼續保持聯繫。

 Coursera的老師們,常常把他們開的課稱為一個實驗,大家想透過實驗來發現新的可能,新的教學方法,新的師生互動模式,讓學生有高品質的學習,讓學生有更人性化的學習,並因之逐漸形成新學風,讓好老師出頭,讓世界各地的學生受惠!

 種種跡象,讓我發現MOOC帶來高等教育的春天。(本文原刊於總裁學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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