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蘭‧史泰恩包姆(Harlan Steinbaum)/葛拉塞醫療(Medicare Glaser)董事長兼執行長

INTRAV旅遊、皇家郵輪、快捷郵輪
創辦人暨董事長兼執行長

 巴尼‧艾伯斯渥斯(Barney Ebsworth)全心全意投入他的事業,一九五九年他從一家小旅遊公司起家,多年後將它打造成遠近馳名的成功事業。他專精於航空和海上包租旅遊,提供顧客刺激的旅遊方案,很快建立起INTRAV就是旅遊歐洲與世界最佳管道的口碑。

 他永遠在尋找提升服務品質的方法,因為對於向其他公司租賃的郵輪不滿意,艾伯斯渥斯決定自己添購、甚至建造船隻。他藉此創立自己的郵輪公司皇家郵輪(Royal Cruise Line)和快捷郵輪(Clipper Cruise Line),並且與他原有的旅遊事業一樣成功。

 艾伯斯渥斯從經驗中學習到,他的公司只有在他全心投入下才會成功。每當他創立新事業,卻未百分之百投入其中時,結果總是不順利。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他跨入並非他專長的行業,並交到他以為可以帶進更多價值的人手中,結果也總是以失敗收場。

 這些經驗帶領艾伯斯渥斯來到他的關鍵時刻。對他來說,經營事業是一件全心投入,否則便一無所獲的事,因此他擬出一套能讓自己免除繁重的工作壓力與負擔,同時又能趁著年輕時追求、探索和享受其他興趣的計畫。

 不同於許多公司創辦人拖延他們有用之年終結的到來,或忘記為自己開創事業以外的生活,他獨一無二的「退休規畫」,和他洞燭機先地提早計畫退休後的日子,提供了一個令人耳目一新的企業主管卸職例子。

 我在一間滿布灰塵的辦公室創始我的旅遊事業,我僱用的接待員還得身兼售票員。我猜想在我搬進去前,那間辦公室是一家賣假髮的店舖。據說樓上是賽馬的簽注站,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—一直到現在我還不確定。

 我做任何企業人士會做的事:一開始我整天打促銷電話,徹夜加班以便支付帳單。我會接任何生意,只為了讓我的燈亮著、辦公室門開著,能慢慢累積生意。

 一九六○年,我第一次接到英國旅遊的生意。在一九六一年,我可能做了四、五趟旅程,主要是到歐洲。到一九六六年,我開始做亞洲旅遊。一九六七年,我把公司名稱從國際旅遊顧問(International Travel Advisers)改為INTRAV,然後開始銷售包租到東方的旅程給中西部的顧客,主要透過俱樂部,包括密蘇里運動俱樂部、印地安納波里斯運動俱樂部,以及德州的俱樂部。

 在我們「東方探險」的第一年,我們到東京、京都和香港,每個地點各四天。我們的行程能夠成功,是因為我們包下整架飛機,並提供第一流的服務,相對於大多數包租業者都提供狹小的座位、盡可能擠更多人,而且盡可能壓低成本。

 我們會包下整架波音七○七客機,假設我們有一百六十五名乘客,我們會在東京、京都和香港包下足夠一百六十五人住的房間。要說明我做的事,可以想像在棒球賽中有旅行團同時在一壘、二壘和三壘:每次有團上了一壘,我們會讓每個團移動到下一壘,這樣我們就能以最經濟的方式利用所有旅館和包機。這讓我們可以給顧客四○%到五○%的折扣,同時還能增加我們的利潤。我們的事業就是這樣成長的。

 有一段時間進入日本的包機數量受到限制,而我們包攬了幾乎一○○%獲准的美國包機落地權,我們確實支配了市場。還有,你可以說歐洲旅行團真的是從我開始做起來的。

 我建立事業的方法是每次跨出一步。起初我會先到海外安排細節,我很清楚我們想去哪裡,想住在什麼地方,所以我會過去協商和安排。在開始做包租生意的第一年,通常我會在之前一年(或一段時間)就預先做好所有準備,然後在第一次出團抵達前兩個月就先過去,確定我們在那裡的旅遊營運商已經準備好,有招待櫃檯,旅館的人也知道旅行團何時會到,以及表達我們的期望。

 然後我在第一架包機起飛前兩天先出發,這樣我可以在他們抵達前有兩天可以確定一切都已準備好,並把所有事情先預演一遍。然後,如果旅行團待四天,在第一個城市結束前兩天我會飛往下一站,做同樣的兩天檢查,然後再飛下一站,再做兩天檢查。視進行的順利程度而定,我也可能回前面的城市處理一些問題。

 但那只有頭一年。第一年過後,我們已經經營九項包租,而且我僱用了一名管理營運的副總裁,那是我最後一次親自管理營運。

 一九七○年,我開始包租船隻經營地中海的郵輪巡航。那些船不是很好,但我開始想,我的天!這是很可以做的事業!

 郵輪巡航業才剛從邁阿密往各地發展,主要業者有皇家加勒比海公司(Royal Caribbean)、嘉年華郵輪公司(Carnival Cruise Line)和挪威加勒比海公司(Norwegian Caribbean)。我說:「上帝啊!我們承租的都是一些破船—我們得想想辦法!」

 另一方面,我們剛好又碰上稅務問題:我們賺太多錢了。有一天我的會計師說:「我有一些壞消息要告訴你,你們公司獲利支付的稅率是五○%。你累積的資本盈餘(surplus capital)太多了。」因為我的公司是未上市服務公司,所有我們的獲利都存為現金。所以我的情況剛好跟大多數企業人士相反,他們老是在找更多現金,我則是現金滿溢。

 我想稅務是我計畫退休的肇因。我當時的想法和大多數成功的企業人士相反,我真的不想一輩子只是經營企業,我覺得我還可以做些別的事。

 所以我說:「我要再多學一種生意。」

 然後突然之間我想:「嘿,等一下,為什麼我不開創一家地中海的郵輪公司?」那裡沒有別的公司,這個事業是新的。它看起來顯然有成長潛力,所以我著手創立皇家郵輪公司,並打造一艘郵輪,開始經營第一條地中海郵輪航線。我在丹麥赫爾辛格(Elsinore)建造那艘船,然後又建造另一艘,並改造另一艘,所以我們擁有三艘船。我們很快就賺錢。

 在我五十五歲生日時,我說,我愛我做的事,我愛與我共事的人,但我想擬訂一個十年計畫,等我六十五歲時—或其他歲數時—我就可以不必擁有任何必須為員工負責的公司。我想讓自己徹底擺脫這些,去做別的事。

 那是我最重要決定的開始,但我想在許多方面,那是每個人最重要的決定。我總是說,當你的船入港時,你不希望自己是在機場等它。

 我只是想,我喜歡事業,但我不想把一輩子貢獻給它。我還想做別的事,而設定出售公司的個人期限,以便我繼續前進和做其他事,就是實現它的好方法。

 我有許多和我年齡相仿的朋友,他們對我計畫的反應是說:「我做不到你做的事,因為我沒有你擁有的興趣。」所以他們繼續做原本的事業。我總是勸他們:「你必須為自己鋪好後路。」如果你想繼續做你的事業一輩子,就必須設法減少一些牽絆你的事情,不讓它們阻止你做自己喜歡做的事,例如跟你的兒女到亞斯本(Aspen)滑雪,或到歐洲旅遊等任何事。

 我確實有一些別的興趣,我想這些興趣會開始讓我忙碌,但我真的還想看是否有別的事也會引起我的興趣。

 一九九九年,我賣掉一家瑞士公司。當時我可能已超出十年期限兩天了。我可以繼續做下去,再賺一大堆錢,但我已經失去賺錢的動機。我創立了幾家公司,對我來說,那種成功的興奮感已經不夠。我想尋找別的東西。

 我創立公司時,我們沒有營收—從零開始。等我退休時,我們的營收大約在一億到一億二千萬美元間,而我們的淨利介於一千二百萬到一千四百萬美元。

 我賣掉事業並退休後,我們搬到西雅圖。我蓋了一棟我一直想要的房子。我參與創投事業和房地產投資。我繼續收藏藝術品—我已經從事四十年。我擁有一些據說是世界上最好的二十世紀美國藝術品收藏,其中包括霍普(Edward Hopper)、歐姬芙(Georgia O’Keefe)、哈特萊(Marston Hartley)、德夫(Arthur Dove )、希勒(Charles Sheeler)、馬林(John Marin)、德庫寧(de Kooning)、波洛克(Pollock)、沃荷(Warhol)、瓊斯(Jasper Johns),他們都是很棒的藝術家。

 我已經找到許多可以做的事,還有許多等著我發現的事。如果我還在經營事業,我不會有時間做任何這些事。(本文節錄自《面對危機,領導人的關鍵決策:39位頂尖企業領袖現身說法》,聯經,2012年9月19日出版 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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